“那还谈个屁。”

    谢威无语了，“保利的领导怎么想的？这相当于我们出钱给他们装备，然后还帮着建设矿山……咱们国家是缺铜，也不至于缺到咱们需要倒贴帮着别人建矿山的程度啊！”

    他真的难以理解。

    中国一直都是缺铜国家。

    如果有机会能从国外大规模进口铜矿石或铜精矿，谢威绝对不会拒绝的。

    李瑞说的这个，也是当初谢威在提出资源换武器装备计划时排在前列的。

    “并不是他们没考虑倒贴的问题。目前日子不好过的，不只有军工系统，矿山设备的生产技术落后，也需要资金引进技术或是开发新的设备……如果我们能接到国外的矿山建设……”

    “等等！”

    谢威打断了李瑞的话。

    李瑞和旁边连话都插不上的刘德宝、张鸣秋两人都疑惑地看向谢威。

    “我们提供矿山设备，他们也是用矿石支付？”

    “不，用精炼铜支付。就如同我们现在的补偿贸易……”

    李瑞解释着。

    “呵呵~”

    谢威被气笑了，看着李瑞，“这就意味着，咱们不仅是帮着建设矿场，还要建设配套的破碎、研磨、富集等预处理工厂，甚至还要建设初步的冶炼工厂？”

    他是真的被气笑了。

    在有钱后，这样的方案没问题；或是换个国家，这样的方案也没有问题。

    可现在既没钱，对象也是波斯！

    如何不气？

    与其这样，还不如用原油支付呢，反正未来几年国际原油不会再降价，甚至还会因为海湾战争有一段时间的大涨。

    谢威不要伊拉克太多的原油，是担心在伊拉克军队入侵科威特之前无法完成交付。

    哪怕是现在的1.1亿桶原油，谢威都愁着如何能在战争爆发之前运回来。

    至于无法完成交付的武器装备？

    不存在的！

    哪怕是拼了老命，也得交付。

    至少，不能让美帝准备的15000条裹尸袋绝大部分都浪费不是？

    也就只有海湾战争时期的共和国卫队，还能跟美帝以及西方联军干一仗；等到十年后美帝再发动第二次海湾战争，傻大木的庞大军队基本上没有抵抗，甚至得到最多优待、最为忠诚的共和国卫队，几乎都没有抵抗。

    情况完全不一样的。

    “谢威啊，你之前不是一直强调咱们国家虽然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但是人口众多，人均资源占有量很低吗？这也符合你之前的提议啊。”

    刘德宝见谢威脸色难看，急忙帮腔说道。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国内企业走出去，从国外运输国家缺乏的矿产资源的巨大机会。

    “对啊，只要合作达成，咱们有了经验，以后跟国外在矿山开发也能有经验借鉴。”

    张鸣秋也开口了。

    谢威这时候才明白，这两人就是李瑞叫来当说客的。

    “几位，情况不一样。”

    谢威叹了一口气，“如果要这样合作，让保利把应该支付给我们的费用支付，该我们配合的我们配合……”

    “谢威啊。不至于吧？”

    李瑞没想到，谢威居然直接就不参与到里面去。

    闹呢！

    保利能支撑得起这么大的业务么？

    从矿山基础建设到各种设备、工厂，甚至还有配套的发电厂等，没有几十亿的投资怎么行？

    部队卖东风-3那笔钱，根本就不经花。

    要不然，李瑞也不会来找谢威，一直想说服他由哈工大通过项目的测试经费来承担蓝军的装备费用。

    “怎么不至于？星空投资的一半利润都交给你们了。”

    谢威摇头。

    这事情，他不会参与进去，更不会允许校企办参与进去。

    校企办老老实实地搞技术转化，搞配套就行了，不会参与到矿山等需要大量资金的领域中投入。

    “理由呢？”

    “波斯处于被西方制裁的状态。而我们国家于86年7月正式申请加入WTO，现在处于经济体制审议攻坚期……行了，我的鸡汤快炖好了，我得去给我媳妇儿送鸡汤了……”

    谢威确实不想在这事情上继续拉扯下去。

    “那谈判的事？”

    “如果是需要先投资才用矿石支付，我们不参与。”

    谢威摇头。

    学校科研经费消耗会不断增加，现在看起来学校账户上有很大一笔钱，这次跟伊拉克的交易，黄金都占了42亿美元，为此学校还得用出口大户的收益以及香江转回来的钱来补贴生产。

    实在是拿不出钱再往这上面投入，尤其是投入还是好几十亿。

    谢威用红光厂生产的不锈钢保温桶装上鸡汤，也不管几人，盖上蜂窝煤炉子就出门了。

    “这……”

    刘德宝有些担忧地看着李瑞，“李主任，你看这事？”

    “既然谢威认为不行，就换合作方式吧。至少得让他们出一半的现金……”

    “黄金不要了？”

    张鸣秋急切地问道。

    “黄金虽然价值高，终究不是钱。也不是外汇啊。”

    李瑞叹了口气。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谢威要接受伊拉克这280吨黄金换装备的交易。

    “那？”

    “等人来了谈谈再说吧。谢威毕竟才当父亲，这几天可能手忙脚乱的。”

    李瑞看了一眼张鸣秋跟刘德宝两人。

    这两个家伙终究还是偏向谢威的。

    “你怎么来了？”

    谢威到医院时，见一脸兴奋的谢柔正在跟莫灵羽说什么。

    “我闺女出生了，我来感谢我嫂子啊！”

    谢柔一脸笑容，“哥，我决定了，只要闺女，儿子留给你们。计划生育不是提倡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嘛，你们留着儿子……”

    谢威白了谢柔一眼，话都不想跟谢柔说。

    难怪自己进来的时候谢柔一脸兴奋，莫灵羽则是满脸不高兴。

    “行了，行了，赶紧一边去。你嫂子生孩子累了，先喝点鸡汤补一补……”

    “行，我去看我闺女了。”

    谢柔说着就转身准备出去。

    保温桶刚打开，鸡汤的浓郁香味就飘散开来。

    谢柔停下了脚步。

    “咕噜～不是该先整碗醪糟鸡蛋？鲫鱼汤给我嫂子整上啊……”

    谢柔凑上前去，看着谢威用汤勺从保温桶里给莫灵羽舀鸡肉，咽下了一口口水。

    “我吃不下……”

    莫灵羽一脸无语，哪有刚生完孩子就直接给吃鸡的？

    反正她也没生过孩子，没有坐月子的经验。

    “也得吃点啊。即使给孩子吃奶粉，你也得恢复身体。”

    按理，谢威应该是有经验的。

    奈何，当初生孩子时正是他事业的关键时期，媳妇儿的两个月子，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几次。

    他同样没有伺候过月子。

    “哥，嫂子不吃，给我尝一口呗……”

    谢柔眼巴巴地看着谢威用筷子夹着喂给莫灵羽的鸡肉。

    “你吃个屁！”

    谢威没好气地看着谢柔，“你嫂子才生了孩子需要营养来恢复。”

    “我就帮嫂子尝尝……”

    谢柔可怜兮兮地看着谢威，见谢威不为所动，扭头看向莫灵羽，“嫂子，你给我哥说，我帮你尝尝咸淡是否合适……”

    “你怎么就给她吃鸡汤了？先给她喝点粥……”

    正在莫灵羽准备开口，谢威准备批评莫灵羽的时候，莫岐凤也提着一个保温桶进来。

    “大姐，你来得正好……”

    谢威实在是不想在这里遭受折磨，把手中装着鸡肉的碗递给莫岐凤，“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晚点再过来……”

    “我没事，工作要紧。”

    莫灵羽明显也感受到了谢威的窘迫。

    同样也清楚谢威每天工作有多忙。

    “不准偷吃啊，不然腿给你打断。”

    谢威警告了谢柔一番，就向外面走去。

    “怎么没盐啊。闻着这么香，没盐吃个啥……”

    “坐月子可不能多吃盐，不然不下奶……”

    谢威刚走到门外，就听到谢柔抱怨没盐：谢柔终究还是吃上了。

    自己这不是炖了个寂寞嘛。

    原本转身准备返回，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算了，反正有生过孩子的莫岐凤照顾。

    李瑞来找谢威，谢威也清楚是老家伙为了给自己的前途铺路，现在哈工大的经费已经无法再支撑用黄金或是其他资源来生产武器装备用于交易，不然会影响到学校的科研项目。

    得找个妥善的办法才行。

    “李主任，目前学校资金状况就是这样，这批跟伊拉克交易的武器装备，光是生产成本都需要超过30亿。为了满足产能扩张，生产配套投入需要的也不会低于30亿……”

    葛建军神色严肃地看着李瑞，“真不是谢主任不支持工作。”

    “我没说他不支持工作。”

    李瑞喷出一团烟雾，叹了口气，“这项目如果能拿下，产生的作用将会是非常巨大的。”

    “为什么非得找我们呢？保利可以利用业务从银行贷款啊。”

    葛建军不解。

    “好几十亿，要是学校贷款，各大银行都不会有问题，尤其是伊拉克的280吨黄金运回来之后……”

    按照谢威的计划，哈工大将会有200吨黄金存入央行。

    有这批黄金做担保，任何银行都不会拒绝向哈工大发放贷款。

    更重要的是，李瑞希望哈工大的业务扩张、扩张、再扩张。

    “李主任，如果缺乏资金，我们可以帮着担保。”

    正在葛建军不知道怎么开口时，谢威走了进来，“校企办不能再扩张业务了……”

    “这是为何？”

    李瑞不解地看着谢威，尤其是谢威明白自己的意图后，居然还是拒绝。

    “校企办现在的业务就太多、太杂了。再等几年，校企办将会把一批业务转手。”

    “啊？”

    这次不只是李瑞，连葛建军也有些无法理解。

    “校企办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加快学校科研成果的转换，问市场要经费。不能为了赚取更多利润，就盲目扩张。一旦管理跟不上，结果将会是灾难性的。”

    谢威严肃地说道。

    “不是这问题，你不是觉得波斯不适合？”

    “没有波斯，还有其他有需求的国家。比如巴西、阿根廷等……他们需要先进武器装备却没有充足的外汇；而我们又没有充足的经费用于生产出口换取资源的武器装备……”

    谢威认真地解释着。

    当听完他的解释后，李瑞跟葛建军都沉默了。

    “领导，我知道您是为了学校的发展。学校作为改革试点，更需要谨慎。学校现在的规模，就已经开始有些脱离掌控了。”

    谢威提醒李瑞，不要什么都想装到学校里。

    同时，也不要什么项目都往学校塞。

    这几年李瑞几乎没有再给学校塞项目，可他却依然希望哈工大的业务能延升到每一个领域。

    盲目扩张，一旦任何一个领域出现问题，所有的项目都会受到影响，在谢威之前的世界里，有着太多太多案列，最典型的就是“下周回国”的那位，还有就是负载2.4万亿的……

    校企办的重要业务，谢威是不会往外转让的。

    不过诸如卫生巾厂、服装产业等，时机成熟，他都准备卖出去，以此来保证学校始终保持充足的现金。

    “所以，你对校企办的定位并不只是为了赚钱跟成果转换，而是进行产业孵化？”

    李瑞对谢威这态度并不意外。

    离开学校好些年了，他一直都关注着学校的发展，尤其是校企办，明明有着非常好的扩张机会，都没有如同其他单位那样疯狂扩张。

    “不只是如此。”

    葛建军开口了，“校企办的企业不只是产业孵化，也是为了促进配套……”

    这事情他清楚。

    很多单位，如果需要配套，尤其是配套有很高利润时，任何单位都会自己扩产建设配套，而不是扶持配套厂。

    “学校下一步准备如何？”

    “加大跟苏联的合作。”

    ……

    “这不巧了嘛！”

    当谢威看着从飞机上抬下来的三个装满了鸡的笼子，以及用箩筐装的鸡蛋，整个人都麻了。

    在谢建国问学校后续发展重心时，谢威下意识地说出加大跟苏联的合作，谢建国大喜。

    “谢威啊，既然你们跟苏联有合作，又准备加大合作，你看能不能帮我们搞一批TU-154民航客机？”

    乔志东一脸忐忑地问道。

    “啥？”

    谢威挥了挥手，想要扇开直往鼻腔钻的鸡屎味。

    “还愣着干啥？赶紧叫车来把这些鸡拉回院子……”

    刘梅见谢威愣神，走上前，满脸都是不满，“这可是给灵羽坐月子准备的……每天吃一只，40天的月子，还差好几只呢……”

    “妈，别说一只，每天两只她这月子也吃不完啊！”

    谢威无语地说道。

    院子里的笼子，早就装不下了。

    得知莫灵羽生了，跟谢威熟悉的教授以及领导干部，几乎都是一人送两只或四只鸡，外加一篮子鸡蛋……

    谢威感觉自己开个养鸡场都够了。

    “那啥，我还是跟乔经理谈业务吧，老楚、魏勇，你们帮忙从122厂借辆货车……”

    搞图-154？

    这个谢威熟悉。

    远比他回去面对满院子的鸡更让人轻松愉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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