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26日，中午至傍晚

地点：隐秘山谷废弃研究所旁的山洞内（西线）；前往天津的  clandestine  riverboat  “水鬼刘”的船上（北线）；日军据点外围小树林（南线）

【西线：洞中诡影】

（山洞入口被藤蔓遮蔽，内部黑暗潮湿，岩壁渗水，滴滴答答。赵虎打头，林天豪扶着虚弱的岩哥，众人鱼贯而入，手电光柱在黑暗中划出不安的轨迹。）

“这洞…咋这么深？不像天然的啊。”巡山客摸着明显有人工开凿痕迹的洞壁，低声道。

岩哥进入山洞后，情绪反而稳定了一些，但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他时不时停下，侧耳倾听，鼻翼翕动，仿佛在捕捉空气中某种常人难以察觉的信息。他示意众人尽量放轻脚步，压低呼吸。

走了约莫一里地，前方出现了岔路。岩哥毫不犹豫地指向左边那条更狭窄、更陡峭向上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有微光透入，似乎是出口。

“快到了！”福贵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走在最后的那个“野人”兄弟，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压抑的惊呼，手指颤抖地指向右侧那条黑暗的岔路深处。

众人立刻停下，手电光齐刷刷照过去。只见在那条岔路进去不远的地上，散落着一些白骨，还有一些…破烂的、沾满污垢的白色病号服碎片。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岩壁上布满了深深的、凌乱的抓痕，仿佛有什么东西曾在这里痛苦地挣扎、试图挖开岩石。

岩哥看到这些，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极度的悲伤和恐惧。他走到那些白骨旁，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拾起半块系着褪色红绳的简陋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名字。他紧紧将木牌攥在手心，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林天豪明白了。这里，就是当年那些“变了”的同伴，最后的归宿。他们没能逃出去，死在了这条绝望的岔路上。

岩哥抹了把脸，站起身，用力指了指出口方向，又指了指那些白骨，做出一个“快走，别惊扰”的手势。

众人心情沉重，继续前行。离出口越来越近，已经能感受到外面吹进来的、带着草木气息的风。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赵虎猛地停下，举起了拳头！手电光下，只见出口处竟然被一堆从上方塌落的大小石块和泥土半封住了！只留下一个需要弯腰才能钻过的缝隙。而缝隙外面，似乎有说话声！

赵虎示意噤声，自己悄无声息地摸到缝隙旁，侧耳向外窥探。

缝隙外是一片林间空地，空地上竟然搭着两个简易帐篷，几个穿着老百姓衣服但举止干练、腰间鼓鼓囊囊明显藏着家伙的汉子，正在生火做饭。他们说的是中国话，但口音南腔北调。

“…大哥说了，在这蹲着，等‘货’从山里出来…”

“…妈的，这穷山沟能有啥‘货’？还不如去劫鬼子运输队…”

“…你懂个屁！这是‘上面’指名要的‘活货’！听说跟小鬼子那毒气有关…”

“…少打听！干活！”

是另一伙人！而且目标似乎就是他们，或者岩哥这样的“活货”！听口气，不像是鬼子或伪军，倒像是…某支背景复杂的武装或土匪，接了“上面”的买卖。

赵虎缩回来，脸色难看，压低声音把情况一说。

“咋…咋又冒出来一伙？”福贵快哭了，“前有狼后有虎，这他娘的是掉进马蜂窝了？”

林天豪看向岩哥，岩哥脸上也露出困惑和警惕，显然这伙人不在他的“记忆”里。

“不能硬拼，”林天豪快速思考，“他们人比我们多，有准备。而且不知道‘上面’是谁。咱们从侧面绕出去，避开他们。”

他们退回一段距离，找到一处岩壁较薄、有裂缝渗水的地方。张大山（哦不，赵虎）和另一个力气大的兄弟，用刺刀和石头，小心翼翼地扩大裂缝，硬是凿出了一个能容人钻过的窟窿。

众人依次钻出，发现身处山谷另一侧的密林中，暂时脱离了那伙不明武装的视线。

“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地方休整。”赵虎看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队伍，尤其是精神濒临崩溃的岩哥，知道不能再强行军了。

他们需要消化今天获得的信息，并决定下一步：是继续寻找大部队，还是利用岩哥和那些早期研究所的线索，做点什么？

（西线悬念钩子：  山谷外出现目标明确的第三方武装，“上面”是谁？他们口中的“活货”是否专指岩哥这类实验幸存者？赵虎小队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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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线：夜航杀机】

（入夜，河面漆黑如墨，只有船头一盏昏暗的防风灯照亮方寸水面。“水鬼刘”是个精瘦黝黑、沉默寡言的老船夫，操船技术极佳，木船在蜿蜒的河道中悄无声息地滑行。）

汉斯、张大山、“隐士”和两名国际纵队队员蜷缩在船舱里。如“隐士”所料，船上还有另外三个乘客：一对看起来像跑单帮的商人夫妇，和一个戴着礼帽、穿着长衫、抱着个小皮箱、始终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年轻男人。

气氛微妙，彼此都保持着距离和警惕。只有河水拍打船舷的声音。

船行至一段两岸芦苇茂密的河道，速度慢了下来。“水鬼刘”压低声音道：“前面水浅，有暗桩，各位坐稳，莫出声。”

就在这时，那个戴礼帽的年轻男人突然抬起头，看向“隐士”，用流利但略带口音的英语低声问道：“先生，去天津，是看朋友，还是做生意？”

“隐士”目光一闪，用英语平静回答：“既是访友，也是谈点小生意。阁下呢？”

年轻人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有所指地说：“天津卫最近不太平，租界里来了不少‘新朋友’，生意不好做。尤其是…药材生意。”

“隐士”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哦？什么药材这么紧俏？”

年轻人正要开口，船头瞭望的一名国际纵队队员突然低呼：“有灯光！上游！是船！速度很快！”

众人立刻警觉。只见上游河道拐弯处，射来两道强烈的探照灯光柱，马达的轰鸣声隐约传来！

是日军的水上巡逻艇！

“趴下！别出声！”“水鬼刘”急道，同时奋力将船往芦苇荡最密的地方撑去。

巡逻艇越来越近，探照灯的光柱如同挥舞的利剑，扫过河面和芦苇丛。船上日军士兵的说话声和拉枪栓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木船紧紧贴着芦苇荡边缘，几乎静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张大山握紧了藏在衣服下的刀柄，汉斯的手也按在了枪上。

探照灯光柱几次从木船附近扫过，最近的一次，几乎擦着船舷！灯光掠过那个戴礼帽的年轻人时，他下意识地将怀里的皮箱往身后藏了藏，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汉斯看在眼里。

巡逻艇似乎没有发现异常，轰鸣着向下游驶去，灯光和声音逐渐远去。

众人都松了口气。

“水鬼刘”擦了把冷汗，继续撑船。

那个戴礼帽的年轻人却突然对“隐士”说：“看来，我们同路遇到的麻烦还不止这一桩。不如…合作？我知道一条进英租界的隐秘路子，也知道‘信天翁’常出没的几个地方。但我需要…保护，和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隐士”问。

年轻人拍了拍怀里的皮箱，声音压得更低：“这里面，有一份‘灰烬’小队在华北的人员名单、接头方式和…他们雇主的部分信息。我想，你们应该感兴趣。”

汉斯和“隐士”对视一眼，心中震撼。这个神秘年轻人，竟然掌握了“灰烬”的核心情报！他到底是谁？

（北线悬念钩子：  神秘年轻人携带“灰烬”机密主动寻求合作，是真是假？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份名单会带来转机还是更大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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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线：身世迷雾】

（小树林里，周铁山成功带回了酒精、止血粉和一小卷纱布，胳膊上添了道新划伤，但无大碍。铁蛋也找来了一瓦罐清水和几个粗面饼子。）

苏婉清用酒精给余烬清理伤口、敷药、包扎，手法专业利落。那粒诡异的“种子”被小心包好，准备有机会时研究。

“种子”取出后，余烬伤口的恶化速度明显减缓，灰败区域停止了扩张，荧光也暗淡下去。他虽仍虚弱，但意识清醒了不少。

周铁山递过水壶，余烬喝了几口，靠在树干上，看着苏婉清和周铁山探究的眼神，自嘲地笑了笑：“别这么瞅着小爷，跟看猴似的。想问啥？问这‘宝贝’哪来的？”

周铁山沉声道：“你知道你身体里有这东西？”

余烬点点头，又摇摇头：“知道…也不完全知道。小时候的事儿了。大概…五六岁？记不清了。只记得发高烧，浑身疼，我爹我娘抱着我，求一个穿长衫、戴眼镜的‘先生’救命…那‘先生’给了我爹娘一点钱，然后给我打了一针…很疼，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后，烧退了，但我爹娘…不见了。那‘先生’说，他们去很远的地方做工了，把我托付给了一个老贼头，就是我后来的师父。”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空洞：“师父说我命硬，高烧没烧死，还因祸得福，身体比一般人灵活，学东西快，尤其是手上的活儿。但每隔几年，或者受重伤的时候，伤口就容易‘烂’，流奇怪的脓血。师父以为是胎里带的毒，找过郎中，没用。后来我也习惯了，自己备着点草药…直到在‘蝙蝠营’…”

余烬的声音低沉下去：“我在那鬼地方，看到过类似的‘种子’，被放在培养皿里，注射…那些‘野人’身体里。我才隐约猜到，我可能…也是他们的‘作品’之一，一个…意外的、流落在外的‘早期残次品’。”

苏婉清听得心惊：“那个‘先生’，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余烬努力回忆：“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眼镜片很厚，手很稳，说话慢条斯理…对了，他左手小拇指，好像缺了半截指甲。”

周铁山和苏婉清对视一眼，这个特征很独特。

“所以，”周铁山缓缓道，“你接近我们，帮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弄清你自己的来历？寻找你爹娘的下落？”

余烬扯了扯嘴角：“一开始，确实是想借你们的手，搞垮‘秋风’，顺便找找线索。但后来…”他看了一眼周铁山和苏婉清，“觉得你们这帮人，虽然笨了点，愣了点，但…还算对脾气。尤其是你，周团长，傻实在。”

周铁山苦笑。

苏婉清却想到了更深一层：“如果你也是‘载体’候选…哪怕是不成功的早期型号…那‘钥匙’的线索，会不会…也部分‘刻’在你的身体或者基因里？”

余烬一愣，随即笑了，笑容有些苍凉：“谁知道呢？说不定小爷我，就是那把‘破锁’呢？”

就在这时，铁蛋突然指着他们来的方向，小声道：“团长，苏姐，余大哥…那边…好像有烟！是不是鬼子据点…”

众人望去，只见天际隐约有黑烟升起，方向正是那个日军小据点。

“不是做饭的烟…”周铁山脸色一沉，“是着火了！或者…爆炸？”

他们刚抢了药，据点就出事，这太巧合了。是有人替他们擦了屁股，还是…另有一方势力，也在盯着那个据点，或者…盯着他们？

（南线悬念钩子：  余烬身世揭开一角，竟是“秋风”早期实验体！据点突发状况，是意外还是另有势力介入？他们是否需要前往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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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完

下集预告：

·  西线：  休整时，林天豪从岩哥珍藏的破木牌背面，发现了疑似地图的刻痕！指向北方某处！赵虎决定赌一把，按图索骥！

·  北线：  与神秘年轻人达成临时合作，船抵天津外围。但“水鬼刘”突然翻脸，河岸上出现大批不明武装！“灰烬”小队也同时现身！

·  南线：  前往查看据点情况，发现全队日军离奇死亡，死状诡异！现场留下特殊标记，指向北方！余烬认出标记属于一个传说中的江湖秘密组织——“拾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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